继化疗、靶向治疗之后,人类抗击癌症进入了免疫疗法的新时代,这类针对多种恶性肿瘤的抗癌创新药给越来越多的患者带来了生机。近日,作为中国首个获批的国产抗PD-1单抗的制药企业,君实生物首席运营官冯辉博士受邀参与上海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的八集大型科学先锋访谈节目《未来说·执牛耳者》,介绍首款国产抗PD-1单抗研发上市的奋斗历程和非凡意义。
作为上海科技节的重要科普品牌,上海市科学技术委员会和上海广播电视台联合出品的《未来说·执牛耳者》如今已播出五季,本季节目共邀请11位上海科技界“执牛耳者”分享最前沿的先锋科研成果,讲述坚守与热爱的科学探索故事,他们中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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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品先 中国科学院院士,同济大学海洋与地球科学院教授,海洋地质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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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期智 中国科学院院士,图灵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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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春海 中国科学院院士,上海交通大学化学化工学院王宽诚讲席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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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阳 中国工程院院士,肿瘤学分子生物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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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花 中国航天科技集团上海航天技术研究院科技委常委,中国探月工程三期探测器系统副总指挥,天问一号探测器副总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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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版权归上海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所有)
以下是采访精彩问答实录
君实生物是目前国内生产广谱抗癌药的一家非常重要的企业,可否介绍一下君实生物具体生产的药物?
冯辉博士:我们目前已经上市的产品是抗PD-1单克隆抗体,是一款广谱抗癌药,它的作用机制是通过激活患者自身的免疫系统去攻击肿瘤,克服了肿瘤的免疫逃逸机制,让免疫系统能够重新识别并杀伤肿瘤细胞,产生广谱抗癌的效果。目前,包括黑色素瘤、鼻咽癌、尿路上皮癌、肺癌、肝癌等多种瘤种都可以使用类似的机制去治疗。
据了解,君实生物的这款抗PD-1单抗已经于去年12月进入国家医保,这不仅是对药物本身的认可,同时也说明君实生物在药物价格上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这对于企业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冯辉博士:我觉得从短期来说确实对企业利润是有很大影响的,通常药物定价要降低百分之七十左右才可能纳入医保。但这也让老百姓的用药门槛大幅降低,患者只需自费百分之二、三十,其他的费用由国家承担。国外的抗PD-1单抗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患者还在承担每年十五到十六万美元的费用。而我们成功进入了国家医保,患者自费的部分大概一万多块钱人民币就能够享受全年抗PD-1单抗的治疗费用,在国际上其实是不可想象的,所以从患者的使用意愿和受益程度来说,我觉得是非常大地满足了我们国家肿瘤患者的需求。
一个药品从研发到上市需要经历无数关卡,真正成功的都是凤毛麟角。从二零一二年公司成立到二零一八年原创新药问世,君实生物仅仅花了六年,可以说咱们的药物上市路是一帆风顺的吗?
冯辉博士:做药难,可谓九死一生。无论是从前期病理研究、药物筛选,还是动物模型验证药物的有效性、安全性,再到临床的一期二期三期试验,直到最终成功上市,一百个药有不到十个药才能真正成功。
随着近年来生物技术突飞猛进,资本如潮涌入,鼓励创新的新政频出。可否说中国的创新药企正步入一个最好的时代?
冯辉博士:在药物研发过程中,其实开发肿瘤免疫的药物是不太容易的。通常做一个药物需要十年十亿美金,大概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所以大部分的药都是为了这一个药做铺垫、做试金石。我们这款抗PD-1单抗花了六年,这在历史上是非常非常快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确实享受了我们国家对于创新药的支持,使我们得以在六年就顺利地把一个抗癌药,从一个想法快速地在中国落地。而药物的研发,到最后能够上市销售更是一个考验企业的运作效率的试验田。做创新药的人需要源源不断地去开发更好的更新的药物,这样才能真正地让我们的患者长期获益。
您是我们这次做节目当中大概唯一请来的一个有企业身份的人,从一个科学家到管理者,这种转变您适应吗?
冯辉博士:我觉得也是慢慢地学习吧,其实在我回国创建君实生物之前,在美国最多就领导过三个人,然后回来从十个人,到现在领导大概八百人,比较痛苦的大概在两三百人的时候,那是你从一个不适应到适应,需要快速转折的一个点。确实会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会觉得好像还不如回去当我的科学家,一心一意地去做一个药。
每一个来到我们现场的嘉宾,都要选择他人生的哪一个时段是他认为的高光时刻,冯博士您认为的高光时刻是什么时候?
冯辉博士:我的高光时刻是2020年2月14日,我当时还在飞机上。武汉1月20日就封城了,我就是那个时候确实感受到整个疫情对我们国家的影响是非常非常大的,所以当时就想着怎么样能够快速地把新冠中和抗体的新药给开发出来。如果有一线希望,如果能够尽早地能够做出来,对于我们的国家是有很大帮助的。